當所有的大奧術師和預言者“貝格納”、路西恩和另外幾人談論著今晚的人造星球實驗代表的奧術意義的時候，關明玉格格不入的話語顯得那麽清晰。

於是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停下談話看向關明玉，看見他雖然落魄但是從容的笑，最後由道格拉斯問道：“詹姆斯，還有什麽問題？”

他的話代表了所有人的想法，顯然都不明所以。

關明玉搖了搖頭：“議長閣下，您覺得教會會允許您那顆大燈泡掛在天上麽？恐怕就算是與我們交好的北方教會也不會允許這種情況吧？”

道格拉斯點了點頭：“是的，人造星球是他們所宣揚的神的權柄，就算這一擊不成，他們也肯定要想別的辦法。”

費爾南多的聲音也傳了過來：“怎麽，你想埋伏他們？”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嘲諷，“別想了，有你們那幾個魔法打底，本篤二世肯定會親自出手，不會讓你這麽簡單的得逞的。”

關明玉擺擺手：“我自然知道，我的意思是，當他們集中力量去轟擊人造星球的時候，我們能不能反其道而行之，攻擊聖城蘭斯呢？當蘭斯受到攻擊時，對信徒的打擊是不言而喻的。”

如同老年紳士一樣的布魯克想了想說道：“不行，如果攻擊蘭斯，就是和南方教會徹底撕破臉皮，他們就算再不願意，為了面皮也只能選擇和我們開戰。他們還有天堂山裏的七位熾天使，還有三十多位遍布各國的史詩騎士。以我們現在的力量，如果和他們全面開戰的話，恐怕必輸無疑。”

奧利弗也點點頭：“是的，那是接近我們三倍的傳奇力量，還有教皇這個類神，一旦跟他們全面開戰，恐怕我們能活下來一半就算運氣。”

見另外幾人也是一樣的想法後，關明玉笑了起來：“各位閣下，您知道第一個魔法的來源麽？”

幾人對視了一眼，最後由見識過這個魔法的道格拉斯說道：“詹姆斯，這個魔法是你創造的吧？當時你說過，這個魔法你積蓄了三年的力量和材料，才達到弱類神級別的攻擊力。”

關明玉點點頭：“恐怕到現在，教會和另外的傳奇都搞不清楚這個魔法的來源，或許會以為是我們新創造的魔法，集合所有人的力量才施展出來的。”

他接著說道：“我還有一個魔法，能夠超遠距離攻擊，不會讓任何人察覺。如果我用這個魔法攻擊蘭斯，你們說怎麽樣？”

費爾南多帶著奇怪的嘲笑：“詹姆斯，你不會以為教會那群人認不出來這是個魔法吧？只要是魔法，就能猜測出來是我們魔法議會搞出來的。他們可不會管具體是哪個人，肯定是一起滅了。”

關明玉笑了起來：“風暴主宰閣下，我的這個魔法不會讓任何人發現是我們做的。這個魔法是深淵意志這個混亂的類神血祭了數十萬生靈，然後向聖城蘭斯發起的攻擊嗎，跟我們什麽關系都沒有。”

深淵意志作為深淵所誕生的類神，混亂到連真名都沒有，祂做事可從不會考慮得失，隨便做什麽都有可能。只要偽裝成從深淵發出的攻擊，教會肯定會打掉牙齒連血吞，自認倒黴。那可是類神，就算用神降術再轟一次，也最多轟回深淵，過幾年又會回歸的類神。而且萬一把這貨惹毛了，每隔幾年回歸後就給蘭斯來一巴掌，那才是倒黴。

道格拉斯等人互相看了一眼，笑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還真的可行。打擊教會信徒的虔誠度，拉攏海峽四國的貴族騎士是我們當前最重要的任務之一。不然我也不會制造這麽一個會發光的人造星球了。”

他們幾人點點頭後，道格拉斯說道：“既然如此，你就動手吧。”

關明玉點了點頭，突然說道：“在動手之前，還有一件事要辦。阿爾蒂爾，你的消息，估計是傳不出去了。”他看向跟隨道格拉斯最久的學生、九環大法師阿爾蒂爾，表情帶著淡淡的嘲諷。

阿爾蒂爾是教會安插在魔法議會的最高級的間諜。九環大法師的實力和道格拉斯最年長學生的身份讓他能夠獲得非常多的特殊消息。他偽裝成自己是粒子派系的奧術師，作為一名高層，暗地裏不知道挑起過多少次粒子派系和波動派系的紛爭，不知道多少奧術師間接死在他的手上。

道格拉斯最初也懷疑過他，但是他將自己偽裝成一個死忠於粒子派系的奧術師非常成功，最後以自己的朋友被死於波動學說情緒激動的借口敷衍過去。畢竟，道格拉斯作為粒子派系的創始人和頂梁柱，他的很多學生和朋友都死於波動學說，兔死狐悲之下，放過“情緒過分激動”的阿爾蒂爾也順理成章。

所以在最後，阿爾蒂爾逃過了道格拉斯的懷疑。這幾十年來他也漸漸的偃旗息鼓，不再做很多偏激的事情，於是徹底洗白了自己。

在原著中不久之後，他就會在路西恩提出的理論中爆發，為羅蘭大法師等人的隕落和布魯克的認知世界破碎凝固而瘋狂。當然，他還是以自己為以前的朋友同學報仇的態度來躲開了道格拉斯的懷疑，但是最後在路西恩的新煉金術面前放出了魔法議會有史以來最美麗的聖光煙花。

而現在，這個九級紅衣主教級別，只差半步就成為傳奇的間諜可就在自己手中。要是自己把他搞定了，哪怕他兩年過後就會死，恐怕五百點也是少不了的。更重要的是，新煉金術提出後，如果不是阿爾蒂爾被信仰之心破碎被吞噬，只要拿出決定性的證據，起碼能讓一兩位教會的傳奇隕落，三四位傳奇受重創！更多的紅衣主教等隕落重傷，這因果點可就大了去了。

當然，道格拉斯身邊還有一位九級間諜，導致了最後道格拉斯被教皇封閉在半位面，差點毀了魔法議會。但是路西恩這位主角出手了，造成的影響卻不是很大。而且他今天也不在這裏，關明玉也懶得找他了，以後再搞定。

阿爾蒂爾心裏一緊，卻連一絲變化都沒顯示出來，只是帶著激動和疑惑的說道：“邦德閣下，您說什麽？”

關明玉笑了起來：“不愧是隱藏幾百年的間諜。阿爾蒂爾先生，我說，你關於我的消息，恐怕是傳不回蘭斯去了。”他的眼神就像老鷹捉小雞一樣。

道格拉斯猛地站起身來，正要向關明玉說什麽的時候，就見關明玉伸手示意了一下，而費爾南多等人也示意他稍等。

阿爾蒂爾頓時變得憤怒，跟那些被冤枉的人一模一樣，情緒激動而亢奮，雙眼都變得血紅：“邦德閣下，您這是什麽意思？”

這時候，戴著黑色鬥篷的維森特也站出來：“阿爾蒂爾，你不用掙紮了，我已經檢查過你的靈魂了。你這麽多年的偽裝確實很好，直到邦德找到我，我才把你曾經的表現聯系起來。當然，為了避免冤枉好人，邦德還請了一位真正的高手來迷惑過你。”

他轉身向旁邊看去，那邊空無一人的空間頓時有隱隱波動傳出，一道如同夢幻卻又真實的空間門打開。路西恩回頭看過去，就看到曾經見過的“夢魘之王”斯坦尼斯從空間門上走了出來。

斯坦尼斯帶著蒼老的笑容嚴肅的說道：“很抱歉，阿爾蒂爾，我對你使用過迷魂之術。你的靈魂很強大，又隱藏的那麽深，所以我和邦德閣下聯手，維森特閣下才在你的靈魂深處找到想要的初步的信息。”

在離開阿爾托之前，關明玉不是騙娜塔莎，而是真正去見過斯坦尼斯，最終在這個時候發揮了斯坦尼斯的作用。他是夢魘之王，夢境幾乎能化為現實，與自己的坐忘心經、心靈風暴和亡魂主宰維森特三人合力，才初步在阿爾蒂爾的靈魂中找到他是間諜的信息。

阿爾蒂爾是道格拉斯的學生，自己根本無法用強，必須拿出道格拉斯無法反對的證據才能把他拿下。如果是別人，直接就能強行搜魂。

道格拉斯這時候也大概明白過來，他深深的吸了口氣，選擇了相信三位傳奇不會騙自己，畢竟他曾經也對阿爾蒂爾有過懷疑。他閉起眼睛想了想後重新睜開，眼神仿佛化成實質，看著激動的阿爾蒂爾說道：“阿爾蒂爾，讓我檢查一遍你的靈魂。”

阿爾蒂爾仿佛不敢置信，表情驚愕的看著道格拉斯，就像失去了所有生機：“老師，連你也不相信我嗎？”不得不說，阿爾蒂爾這個偽裝了幾百年的間諜真的很恐怖，演戲的水準讓任何人都找不出破綻。

道格拉斯深吸了口氣擡起頭：“讓我檢查一遍，如果是我錯了，我自囚十年，算是給你道歉。”

阿爾蒂爾的驚愕凝聚在臉上，知道道格拉斯已經下定了決心，轉過頭看了一圈，然後一股強烈的魔法波動爆發，帶著純白色的聖光綻放開來。

他知道的秘密太多，只有死亡才能保下這些秘密。哪怕他知道如果他求饒就不會死，他也選擇了自殺。在生命與信仰之間，他選擇了後者。

不止是關明玉，所有人都搖了搖頭。他們不是不能阻攔，而是不想阻攔。阿爾蒂爾是跟隨道格拉斯最久的學生，他既然選擇自殺，自己也要考慮道格拉斯的感受。至於他腦海裏的秘密，就當不存在吧。

見道格拉斯漸漸平靜下來，而教會的一群人已經出現在了人造星球的軌道上，關明玉朝其他人點點頭，意念一動，一只龐大的手掌仿佛從深淵伸出，漸漸向聖城蘭斯籠罩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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